36.愛德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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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6.愛德華
他們回到旅館的時候已是暮色正濃時分，剛走進堂廳，旅館老板就迎上來，說有一位自稱是李玩朋友的先生正在待客室等他們。李玩有點驚訝，問那人叫什麽名字，老板搖搖頭，說那人並沒有告訴他這些。
莫格跟他對視一眼，問：“怎麽會有人知道你在這兒？是不是。。。。。。”
李玩也納悶了，“你問我我也不清楚，只有看到他本人才知道。不過應該不是那群人。”
兩人在老板的帶領下來到待客室，在裝潢優雅別致的房間裏，一個亞麻色頭發的男人正坐在靠窗的沙發上看著外面的風景，一邊小口地抿著咖啡。聽見腳步聲，男人轉過頭來，見到來人正是自己朝思暮想念念不忘的舊情人，一時間激動得差點摔了手裏的杯子。
“尼爾！”
男人站起來快步走向李玩，張開雙臂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熱情擁抱，順便一連行了數個外國人常見的親吻禮。
李玩眼角抽搐，下意識看了眼旁邊的莫格，見他面無表情地盯著他倆，心裏不是一點半點的忐忑。
“我說，你抱夠了沒有？該松開了。”李玩不動聲色地推了推緊緊抱住自己的男人，力圖向莫格表明自己不是故意的，他完全是被迫的！
然而男人卻像是沒聽見他的話，一個人語無倫次自言自語：“你知道嗎尼爾，自從幾天前見到你，我完全不能停止激動的心情，你讓我寢食難安，心神不定。我好幾次都想來找你的，可是都因為工作上的事耽誤了，今天我終於忍不住了，你知道我多麽想見到你嗎？”
李玩怎麽也推不動他，見莫格越來越陰沈的表情，真恨不得把身上這大傻小子一巴掌拍蘇黎世湖裏去，忍不住責備道：“好了愛德華，你沒有聽見我說的話嗎？先放開我。”
名叫愛德華的男子戀戀不舍地放開了李玩，表情難過得就跟在割他的肉似的：“尼爾，你以前不會這樣對我的，上次見你的時候你都不願意讓我好好看看你，更不讓我碰你，難道我們之間已經陌生到連擁抱都不可以的地步了嗎？”
男子眼中流露出濃烈的憂傷，他有著如同羅伯特·巴喬那地中海一般湛藍的眼睛，只一個憂郁的眼神看過來便足以令任何女人為之動容，再無法狠下心去拒絕。
這倒把旅館老板看得懵了，他本以為先前的兩位年輕人才是一對，看現在這情況，難道是一場曲折的三角戀情？只是別人的感情糾葛他沒有資格插話，也沒法兒管，只好先行告辭。
這要是在以往，李玩絕對幾句甜言蜜語把人給哄高興哄服帖了，可現在不行，他身邊還站了個他正喜歡著的莫格，是比其他人更加意義深刻的存在。
權衡一番，他只好先暫時安撫愛德華，轉移他的註意力：“你一定是瞞著你家那母老虎偷偷出來的吧？她要是知道你來找我，非氣得殺了我不可！”
愛德華被他這麽一說，果然忽略了剛才的質問，滿含歉意道：“對不起，尼爾，我已經知道母親去找過你，所以我才會這麽急趕過來找你，我擔心你受委屈！”
“當務之急還是你趕快回去，否則威爾遜夫人真殺過來，我心臟脆弱承受不起驚嚇。”
“不會的！這次我跟她大吵了一架，以跟她斷絕關系為要挾，她也答應不再插手我跟你之間的事。現在再也沒有阻撓我們在一起了，我們可以重新來過，我會像以前那樣對待你的！尼爾！”愛德華眼神真摯，仿佛正在上帝面前用靈魂宣誓。
李玩心想能讓威爾遜那個老變態退步，那得多不容易啊。微微嘆了口氣，這熊孩子怎麽還跟以前一樣笨呢，就真沒看見他旁邊還杵了那麽大個人？
正想著怎麽打發了這熊孩子，沒想到一直沈默的莫格倒是先開了口：“這算是舊情人重聚嗎？看來我還是回避一下比較好。”
李玩悄悄往他臉上瞟了眼，媽呀，這一瞟著實把他嚇了一跳，那還是人類該有的表情嗎？
不過熊孩子倒是完全沒發現什麽異樣，居然還誤認為他是旅館的夥計：“你真是識得大體，另外能順便幫我準備一份晚餐嗎？我到現在都沒有進餐，正好餓了。”
莫格臉色又沈下幾分，一聲不吭轉身就走。李玩拔腿就要去追，卻被熊孩子拖住手臂不讓走。
“哎！你等等你不要誤會你聽我解釋！”李玩在後頭呼天搶地，莫格權當沒聽見，徑直走自己的。
小流氓回頭憤怒地看向愛德華，剛想訓斥他幾句，沒想到正好遭遇他“如同地中海般”的憂傷眼神，再怎麽硬的鋼也能被柔化了，一瞬間什麽責怪的話也說不出來。他嘆了口氣，帶他坐到沙發上。
“聽著愛德華，我不想傷你的心，但我不得不告訴你的是，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。”無論如何，他不想讓這個誤會加深下去，也不想耽誤了愛德華一輩子。
愛德華明顯被他這話震撼了，難以置信地看著他，睫毛都在微微顫抖：“你，你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嗎？他是誰？他也同樣愛你嗎？”
“就是剛才出去的那個，他有多愛我我不知道，但我確實非常愛他，甚至願意為他豁出性命。”李玩看著他平靜道。
這話就猶如晴天霹靂當空直下，愛德華竭力抑制快要崩潰的情緒，抓住他手的十指不自覺地用力：“上次你拜托我為你辦的事，也是為了他？”
“沒錯。”
“你是說我冒著坐牢的風險辦理那些手續就為了幫助我的情敵？”
“。。。。。。對不起。”李玩低下頭，不想去看他此刻受傷的眼神。
“尼爾，你知道我到底有多麽愛你嗎？在遇見你之前，我沒有愛過任何一個人，包括我的母親。可是當我遇見你的時候，我的整個世界都變得亮了起來。當你答應跟我在一起的時候，我簡直興奮地快要死去了，我甚至願意為了你的一個笑容而付出生命，現在也是如此。”
“別說了愛德華。”
李玩不忍心聽下去，這讓他想起了他們在一起的時光。
愛德華像是沒有聽見他說什麽，又自顧自道：“當你離開我的時候，我難過得死去活來，甚至想過要結束生命，我受不了那種令人窒息的痛苦，因為我生命中唯一的陽光離我而去了，我毫無保留地付出了全部的愛，我的整個世界，可你一句分手就把這些全部打碎了。”
“我求你別說了！”李玩頭疼地按著腦袋。
“那段時間裏我只能靠藥物麻醉自己，母親甚至強迫將我送進療養院，你知道嗎，那裏面住的都是些有錢的精神病患者，母親竟然認為我有患有精神疾病，多麽可笑！”
李玩再也受不了，擡手給了他一記響亮的耳光，直把他的臉打得偏向一邊。
“我他媽叫你閉嘴！你聽不見嗎？！”
他手一揮下去就立即後悔了，可沒收住力道，一巴掌結結實實打在愛德華臉上，都沒個緩沖，臉頰馬上紅腫了起來，他看著又心疼又難過，真恨不得時光倒流。
愛德華維持著被打的姿勢沒動，也沒說話了，鮮血和眼淚從他的側臉流了下來，掉進他那身昂貴的西裝面料裏。
李玩想起他曾患有非常嚴重的自閉癥，在長達幾年的治療後才終於有所好轉，李玩答應跟他交往也在極大程度上改善了他的病情。然而由於種種原因，他最終不得不離他而去，這曾使他的病情一度惡化，甚至到了被強迫送進療養院的程度。
李玩的心也並非鐵打的，他有感情，在某些方面甚至比愛德華更容易受到傷害，留下的創傷更加難以愈合。
“尼爾，你永遠不會理解我此刻內心的感受。”愛德華突然平靜地說，眼神盯著虛空的某一點，動也不動。
李玩心說他怎會不懂，他比愛德華早好幾年嘗到那種滋味，那是比心如刀割疼痛一千倍一萬倍的感覺，是那種令人求生不得欲死不能的煉獄般的煎熬。
可他此刻還能說什麽呢，事實就是他再一次狠狠傷害了愛德華，傷口已經造成，他現在說什麽都是徒勞。
愛德華慘淡地笑了笑，又說：“其實我早知道你有正在交往的對象了，母親把資料給我的時候我還不相信，覺得一定沒有人會讓你做到這種地步，你怎麽會比愛我還要更愛其他人呢。”
“我曾一直以為你是被母親使了什麽手段逼走的，因為她不容許有人過分靠近我而威脅到她在我心目中的分量，為此我跟她的關系鬧得很僵，幾乎一度破裂。但她可能真的是這個世界上最在乎我的人了。”愛德華說，李玩沈默地聽著。
“今天我來這裏，只是為了做最後的垂死掙紮罷了，現在看來，我還是輸了啊。不過沒關系，我在來之前早就做好了充分的心理準備，這幾年我也變得堅強不少。”
愛德華抽出紙巾擦拭掉嘴角的血跡，側過臉來對李玩露出個十分勉強的笑容：“那麽，親愛的尼爾，我就要回去了，一大堆工作在等著我，最後你能送送我嗎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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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們回到旅館的時候已是暮色正濃時分，剛走進堂廳，旅館老板就迎上來，說有一位自稱是李玩朋友的先生正在待客室等他們。李玩有點驚訝，問那人叫什麽名字，老板搖搖頭，說那人並沒有告訴他這些。
莫格跟他對視一眼，問：“怎麽會有人知道你在這兒？是不是。。。。。。”
李玩也納悶了，“你問我我也不清楚，只有看到他本人才知道。不過應該不是那群人。”
兩人在老板的帶領下來到待客室，在裝潢優雅別致的房間裏，一個亞麻色頭發的男人正坐在靠窗的沙發上看著外面的風景，一邊小口地抿著咖啡。聽見腳步聲，男人轉過頭來，見到來人正是自己朝思暮想念念不忘的舊情人，一時間激動得差點摔了手裏的杯子。
“尼爾！”
男人站起來快步走向李玩，張開雙臂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熱情擁抱，順便一連行了數個外國人常見的親吻禮。
李玩眼角抽搐，下意識看了眼旁邊的莫格，見他面無表情地盯著他倆，心裏不是一點半點的忐忑。
“我說，你抱夠了沒有？該松開了。”李玩不動聲色地推了推緊緊抱住自己的男人，力圖向莫格表明自己不是故意的，他完全是被迫的！
然而男人卻像是沒聽見他的話，一個人語無倫次自言自語：“你知道嗎尼爾，自從幾天前見到你，我完全不能停止激動的心情，你讓我寢食難安，心神不定。我好幾次都想來找你的，可是都因為工作上的事耽誤了，今天我終於忍不住了，你知道我多麽想見到你嗎？”
李玩怎麽也推不動他，見莫格越來越陰沈的表情，真恨不得把身上這大傻小子一巴掌拍蘇黎世湖裏去，忍不住責備道：“好了愛德華，你沒有聽見我說的話嗎？先放開我。”
名叫愛德華的男子戀戀不舍地放開了李玩，表情難過得就跟在割他的肉似的：“尼爾，你以前不會這樣對我的，上次見你的時候你都不願意讓我好好看看你，更不讓我碰你，難道我們之間已經陌生到連擁抱都不可以的地步了嗎？”
男子眼中流露出濃烈的憂傷，他有著如同羅伯特·巴喬那地中海一般湛藍的眼睛，只一個憂郁的眼神看過來便足以令任何女人為之動容，再無法狠下心去拒絕。
這倒把旅館老板看得懵了，他本以為先前的兩位年輕人才是一對，看現在這情況，難道是一場曲折的三角戀情？只是別人的感情糾葛他沒有資格插話，也沒法兒管，只好先行告辭。
這要是在以往，李玩絕對幾句甜言蜜語把人給哄高興哄服帖了，可現在不行，他身邊還站了個他正喜歡著的莫格，是比其他人更加意義深刻的存在。
權衡一番，他只好先暫時安撫愛德華，轉移他的註意力：“你一定是瞞著你家那母老虎偷偷出來的吧？她要是知道你來找我，非氣得殺了我不可！”
愛德華被他這麽一說，果然忽略了剛才的質問，滿含歉意道：“對不起，尼爾，我已經知道母親去找過你，所以我才會這麽急趕過來找你，我擔心你受委屈！”
“當務之急還是你趕快回去，否則威爾遜夫人真殺過來，我心臟脆弱承受不起驚嚇。”
“不會的！這次我跟她大吵了一架，以跟她斷絕關系為要挾，她也答應不再插手我跟你之間的事。現在再也沒有阻撓我們在一起了，我們可以重新來過，我會像以前那樣對待你的！尼爾！”愛德華眼神真摯，仿佛正在上帝面前用靈魂宣誓。
李玩心想能讓威爾遜那個老變態退步，那得多不容易啊。微微嘆了口氣，這熊孩子怎麽還跟以前一樣笨呢，就真沒看見他旁邊還杵了那麽大個人？
正想著怎麽打發了這熊孩子，沒想到一直沈默的莫格倒是先開了口：“這算是舊情人重聚嗎？看來我還是回避一下比較好。”
李玩悄悄往他臉上瞟了眼，媽呀，這一瞟著實把他嚇了一跳，那還是人類該有的表情嗎？
不過熊孩子倒是完全沒發現什麽異樣，居然還誤認為他是旅館的夥計：“你真是識得大體，另外能順便幫我準備一份晚餐嗎？我到現在都沒有進餐，正好餓了。”
莫格臉色又沈下幾分，一聲不吭轉身就走。李玩拔腿就要去追，卻被熊孩子拖住手臂不讓走。
“哎！你等等你不要誤會你聽我解釋！”李玩在後頭呼天搶地，莫格權當沒聽見，徑直走自己的。
小流氓回頭憤怒地看向愛德華，剛想訓斥他幾句，沒想到正好遭遇他“如同地中海般”的憂傷眼神，再怎麽硬的鋼也能被柔化了，一瞬間什麽責怪的話也說不出來。他嘆了口氣，帶他坐到沙發上。
“聽著愛德華，我不想傷你的心，但我不得不告訴你的是，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。”無論如何，他不想讓這個誤會加深下去，也不想耽誤了愛德華一輩子。
愛德華明顯被他這話震撼了，難以置信地看著他，睫毛都在微微顫抖：“你，你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嗎？他是誰？他也同樣愛你嗎？”
“就是剛才出去的那個，他有多愛我我不知道，但我確實非常愛他，甚至願意為他豁出性命。”李玩看著他平靜道。
這話就猶如晴天霹靂當空直下，愛德華竭力抑制快要崩潰的情緒，抓住他手的十指不自覺地用力：“上次你拜托我為你辦的事，也是為了他？”
“沒錯。”
“你是說我冒著坐牢的風險辦理那些手續就為了幫助我的情敵？”
“。。。。。。對不起。”李玩低下頭，不想去看他此刻受傷的眼神。
“尼爾，你知道我到底有多麽愛你嗎？在遇見你之前，我沒有愛過任何一個人，包括我的母親。可是當我遇見你的時候，我的整個世界都變得亮了起來。當你答應跟我在一起的時候，我簡直興奮地快要死去了，我甚至願意為了你的一個笑容而付出生命，現在也是如此。”
“別說了愛德華。”
李玩不忍心聽下去，這讓他想起了他們在一起的時光。
愛德華像是沒有聽見他說什麽，又自顧自道：“當你離開我的時候，我難過得死去活來，甚至想過要結束生命，我受不了那種令人窒息的痛苦，因為我生命中唯一的陽光離我而去了，我毫無保留地付出了全部的愛，我的整個世界，可你一句分手就把這些全部打碎了。”
“我求你別說了！”李玩頭疼地按著腦袋。
“那段時間裏我只能靠藥物麻醉自己，母親甚至強迫將我送進療養院，你知道嗎，那裏面住的都是些有錢的精神病患者，母親竟然認為我有患有精神疾病，多麽可笑！”
李玩再也受不了，擡手給了他一記響亮的耳光，直把他的臉打得偏向一邊。
“我他媽叫你閉嘴！你聽不見嗎？！”
他手一揮下去就立即後悔了，可沒收住力道，一巴掌結結實實打在愛德華臉上，都沒個緩沖，臉頰馬上紅腫了起來，他看著又心疼又難過，真恨不得時光倒流。
愛德華維持著被打的姿勢沒動，也沒說話了，鮮血和眼淚從他的側臉流了下來，掉進他那身昂貴的西裝面料裏。
李玩想起他曾患有非常嚴重的自閉癥，在長達幾年的治療後才終於有所好轉，李玩答應跟他交往也在極大程度上改善了他的病情。然而由於種種原因，他最終不得不離他而去，這曾使他的病情一度惡化，甚至到了被強迫送進療養院的程度。
李玩的心也並非鐵打的，他有感情，在某些方面甚至比愛德華更容易受到傷害，留下的創傷更加難以愈合。
“尼爾，你永遠不會理解我此刻內心的感受。”愛德華突然平靜地說，眼神盯著虛空的某一點，動也不動。
李玩心說他怎會不懂，他比愛德華早好幾年嘗到那種滋味，那是比心如刀割疼痛一千倍一萬倍的感覺，是那種令人求生不得欲死不能的煉獄般的煎熬。
可他此刻還能說什麽呢，事實就是他再一次狠狠傷害了愛德華，傷口已經造成，他現在說什麽都是徒勞。
愛德華慘淡地笑了笑，又說：“其實我早知道你有正在交往的對象了，母親把資料給我的時候我還不相信，覺得一定沒有人會讓你做到這種地步，你怎麽會比愛我還要更愛其他人呢。”
“我曾一直以為你是被母親使了什麽手段逼走的，因為她不容許有人過分靠近我而威脅到她在我心目中的分量，為此我跟她的關系鬧得很僵，幾乎一度破裂。但她可能真的是這個世界上最在乎我的人了。”愛德華說，李玩沈默地聽著。
“今天我來這裏，只是為了做最後的垂死掙紮罷了，現在看來，我還是輸了啊。不過沒關系，我在來之前早就做好了充分的心理準備，這幾年我也變得堅強不少。”
愛德華抽出紙巾擦拭掉嘴角的血跡，側過臉來對李玩露出個十分勉強的笑容：“那麽，親愛的尼爾，我就要回去了，一大堆工作在等著我，最後你能送送我嗎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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